遥山无鹤

=阿鹤。
没弃坑,只是龟速……
被自己的破文笔创死

【日月】遗我清浅露华生(下)

可算是赶在开学前填完了XD

OOC,比上篇还OOC,已经放飞自我了

我单方面宣布我就是狗血带师啦

写完发现标题与内容无关系列


-下-


翌日谈无欲赶到时,只见雾色迷蒙中有一人头戴莲冠,手持拂尘,独立树下,已然等候多时。

“这小村庄非是琉璃仙境,想来这有碍视线的迷雾不是你素还真所为了。”

那人闻声转过头来,朝空中摆摆手,像是要将眼前来历不明的雾气挥开。

谈无欲发上两根坠饰随着他前行的步调一摇一晃,“你有何想法?”

“药师要找的东西总不能是昨日你带回的那几片落红,它必然还在此地。”

“一探便知。”

今日两人一道前来,所见光景与之前相比可谓是完全不同。整座村子都笼罩在阴暗诡谲的氛围中,偶尔有摄人寒风掠过,摇晃路旁树叶沙沙作响,甚至连村中的草屋都被晃得摇摇欲坠。头顶乌云黑压压的,一丝亮光也透不进来,一时竟难辨昼夜。

莫说是上次见过的老妇人了,村里连半个影子也见不着,早是人去楼空。观其萧索模样,此处应已荒废多年。

“难道你我先前遇上的非是人?”素还真跟在谈无欲身后,疑惑道。

“或许是因为你前一回扰了此地主人清梦,它找你算账来了。”谈无欲顺着他的话头如是道。

“哈。”素还真还要说些什么时,看到前方隐约闪烁着星星点点的红光,停下脚步:“那是——”

“与老妇人所言之‘无名花’花瓣甚为相似,只是这颜色有些许不对劲。”

跟它干瞪眼无济于事,两人继续前行。

他们愈接近那团红光,愈发觉得四周寒气更甚,冰冷刺骨,不似这个季节该有;空气也愈来愈重,仿佛有一双无形之手紧扼着咽喉,正渐渐收拢。

素还真眉头深锁,到了要揭开前方怪异红光的庐山真面目时,周遭迷雾突然如临大敌似地全数退散,他暗叫一声不妙,二话不说扯住谈无欲的手腕就往后退。

谈无欲在白雾散开时也察觉到异样,方要出声提醒时已然被拉退几步。

“这不是花。”素还真眼睛直勾勾盯着这些零零散散的红光,沉声道。

“是活物。”谈无欲拂尘横扫,将追过来的部分红光弹开,“是血色的……蜂。”

 

而在琉璃仙境,屈世途方扫完庭外落叶,忽觉鼻间有一股莲花清香萦绕。他转身欲寻某人,却什么也没瞧见,只有几片枯黄木叶在空中飘飘然打了个圈,最终停落在他脚边。

“奇怪,素还真不是与谈无欲会合去了么?整天神神秘秘的。”屈世途摇摇头,准备接着干他的老本行时,枯叶堆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封信。

说回素谈二人,这边谈无欲一时避闪不及,致使一方衣角都被它们啃食了去。

素还真身形瞬动,巧将谈无欲护于身后:“这应当就是所谓‘起死回生花’的本体了。”

“难不成要将这一群不明不白的东西用网兜回去交予慕少艾?”谈无欲望了他一眼,他总觉着今日的素还真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是哪里出了问题。

“蜂即为花,花亦是蜂,两者之间一定存在某种联系——能使其转变的媒介。”素还真当机立断,挥剑劈开一条临时通道,顺势拉起谈无欲的手,“走!”

“必须先寻出源头。”谈无欲无暇顾及被握在素还真掌中的手,短时间内也未尝觉得不妥,便放任他去了。

眼下亦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万幸身后那群血蜂不是穷追不舍的麻烦鬼,只是一旦离了它们,碍人视线的白雾又铺天盖地将两人包裹住。

“你……”谈无欲动了动被素还真覆住的那只手。

“这般才不易走散。”素还真早料到谈无欲要说什么,反而先截下他的话。

谈无欲无语了:素还真,你不对劲。

是说两人越往里走,白雾反而越淡,他们最终在一处巨大洞窟前停下,洞窟中有一片水洼。路到此便是尽头,雾气也全散了。

洞窟内出奇的安静,落针可闻。唯一的声音便是顶端的水流顺着几块倒耸的尖状的岩石滴入水洼中,泛开细圈涟漪,滴滴答答。小水洼旁有一座孤坟,积年累月,坟茔周围已爬满高高低低的杂草;而在青冢一侧,赫然立着一盏由一根枯竹支起的红灯笼。灯笼内中隐约可见一支花瓣状的蜡烛,幽微烛光让本就阴森晦暗的洞窟更添几分诡异。

“将人埋在洞窟里?”

“这种环境还打灯笼?”

无论怎么看,这里的布置都不合常理。

这地方远避日光,能长出这般多的杂草也着实奇怪。

“灯笼内的蜡烛燃烧后有红光冒出,与方才我们所遇者别无二致。”

“想来这便是慕少艾要寻的奇花源头了,果真怪异。”话不多言,素还真松开谈无欲的手,笑道:“快取完回去罢。”

谈无欲听罢站在原地,也不说话,只侧着脑袋望着他。

“怎么了?”素还真满脸疑惑,“从进了洞你就一直有意无意地看我。”

谈无欲不答,到底还是迈开腿走了几步,可刚走到灯笼下头时他偏又堪堪停下,半晌才吐出几个字:

“你不是素还真。”

“它不是素还真!”

几乎异口同声,洞外一道白光“唰”地闯入,将谈无欲带离洞窟。

与此同时,四周景象陡然剧变,洞窟不再,水洼不再,只有那座青冢和陪伴它的大红灯笼依旧。而来时所见之迷蒙白雾全作纷飞的桃粉色花瓣,甫一落定青冢上,立刻化为食人血蜂,朝二人蜂拥而来。

“素还真”也不例外。正主赶到,假冒伪劣者自然现出原身。

“此花在晦暗之地存活数甲子,常年不见天日,又受地下秽气所养,积少成多,最终生作有自我意识之体。”

这端素还真话音刚落,那端血红灯笼开始剧烈摇晃,青冢旁丛生杂草莫名自燃,熊熊大火迅速蔓延开来,将二人团团围住。

“当心。”素还真手持紫华,与谈无欲并肩而立,“它擅长制造幻境。以中招之人心中最为牵系的人事物为引,制造看似毫无破绽的幻境。”

“自你入局那刻起,幻境应也随之破了。也罢,出去再谈。”谈无欲错愕,随即收敛心神,与他共同御敌。

“并非完全被破,而你手中的荷包应当就是破局关键,只是眼下尚不知如何使用。”

谈无欲扬袖,拂尘一扫压下火势,再观四周地貌丕变,唯有那座孤坟和坟前的诡异灯笼安然如初。

“因果相循,解铃还需系铃人。”谈无欲纵身一跃,凤流剑应声而出,将眼前或化成血蜂的、或仍是纷飞碎瓣的尽数划成两半。

他甫一靠近,只觉有一股强大力量直将自己往烛火中央拽去,竟也挣脱不开。

素还真回身瞧见谈无欲站在坟前一动不动,俨然一副被勾走魂魄的模样,心道不妙,顿时什么也顾不上,急忙扫出一道剑气逼退涌向谈无欲的血蜂,跃至他身侧,右手往人腰上一揽,将人勾入怀中。

素还真低头查看谈无欲情况,见他双眸清明,似在与那吃人灯笼分离后便恢复了。

谈无欲眨眨眼:“既然它不放吾干休,必然是吾身上有它欲取之物。世间万物有无相生,把这荷包丢入灯笼内焚去或可一试,毕竟这也是它所属之一部分。”

有借有还,再借不难。

“一旦因靠它太近,使灵识受其影响,不就任花鱼肉了?”素还真摇头。

“总要试一试才知——素还真你还要抱到何时。”

“知道了知道了,我为你护持。”

心思把定,两人对视一眼,谈无欲左手掐剑诀,右手持凤流剑一跃而起,眼见即将落身方才自己动弹不得之处时迅速抛出藏在腰封处变成墨色的荷包,在它落地前以剑尖挑起,再借凤流剑送入烛火中。

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就在荷包于曳曳烛火中化作灰烬时,四周血蜂顿时若云烟散去。

谈无欲收回剑,正暗暗松一口气时,一道强劲气波突然冲破坟冢,以其为中心往外荡开。谈无欲不及躲闪,被生生震离数尺远。

“唔——!”这道气劲本就威力不凡,他又毫无防备,脏腑登时受创。

“你无恙否?”素还真立马跑去搀起谈无欲,转身急往来时的方向撤。

刹那间地动山摇,飞沙走石,又是一场地势剧变。

“咳咳,这种所在还真是,”谈无欲半身重量都倚在素还真身上,叹道,“喜爱玉石俱焚。”

“快走!”

要想凭借地形找到出路已然无望,素还真一手揽住谈无欲,一手挥剑斩断朝两人倒来的残枝碎石,硬是清出一条路来。

“往……”谈无欲正欲开口,忽然北方天际传来一声巨响,霎时整片黑沉天穹都被烟火照亮。

“是好友赶到了。”素还真望向谈无欲的眼神里满是笑意,意在叫他放心。

屈世途站在村口处等候,见到两人出来时灰头土脸的模样不免一惊:“哎哟喂,我道你二人是来人家村庄作客的,怎么伤成这样?”说罢又看向素还真:“你回来面也不露一个,只留一封信叫我赶在明月西沉前到此地放烟花,说攸关日月才子性命。看来我是来替你们指路的咯。”

“多亏好友了。其他事回琉璃仙境再细说,先医治谈无欲要紧。”

谈无欲心说自己其实也没伤得那么严重。

 

三人离开后,尘埃落定。烟雾缭绕中,那盏吃人灯笼依旧立在一棵枯瘦的银杏树下,只是通体换了颜色,变成谈无欲初来时所见无名花的颜色。

一缕清透素光冲破密布的云,恰巧照见在这盏灯笼上。

凝云愁雾终展颜,遗我清浅露华生。

 

“照你所言,这‘起死回生花’拥有自我意识,可乱人心智,会将触碰者心中最为挂念之人具象化。换言之,就是使其陷入深沉梦境,让他误以为要救之人活了,而非真的可以起死回生。”谈无欲呷一口素还真递来的茶,沉沉道。

“然也。你踏入幻境后所见之‘素还真’十有八九是以荷包为媒介化出的。”说罢,素还真意味深长地望了他一眼,不过对方没瞅见。

“你前些日子昏迷也是因为落进幻觉里了。”是说谈无欲无需抬头也知晓某人正在打量自己。

“吾同样见到了重要之人。”甚至还握住了他的手。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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